主系统暗自纠结了一番,还是决定对左晴实话实说。
因为小蓝的程序混乱，即使它被自动判定为左晴的辅脑，但本质上还是与主系统核心数据保持连接,以致于产生了归属认知后出现了自毁倾向,而这,直接干扰惊醒了休眠中的主系统。
用个形象点的说法，就是一个有清醒自我意识的小鸡在蛋壳里睡睡醒醒的自我孵化，结果有天突然发现自己已经长出来的翅膀开始融化消失,而且那趋势随时会影响到整个身体,换谁到了这时候也睡不踏实要想办法破壳而出。
小蓝就是那个翅膀。
一开始就算它不听指挥也没事，大不了拿来当摆设,可没成想这个自毁乱码感染性太强，主系统若不做出反应,很快就会被污染同化。
而小蓝在得到主系统数据梳理的帮助后,重新确立了从属关系，而就是那时起,它也对左晴有了攻击想法。
因为除了主系统自我清除杂质,更好的办法就是借用左晴的躯壳存放自己的进化精神体,然后精神体撤出源生点的情况下直接指挥数据流无死角的清理污染程序，但左晴的意识若是一直保持清醒，正常睡眠的那种没用，那就没法腾出身体让主系统入住，所以在小绿已经承诺不动手的情况下，搞小动作的就成了小蓝。
说实话,主系统虽然在忙着努力自救，但对小蓝的行动不是一无所知。
它确实不想消失，也确信自己不会真正伤害到左晴,而且等自己真正进化成功，它愿意帮左晴去做任何事情来弥补她。
听到这儿，黎湛忍不住冷哼一声，“说来说去还不是有小心思，如果真的不会有伤害，那你为什么不敢把一切都挑明了直接跟小晴说？就说你现在想怎么办吧？”
黎湛只在乎自己媳妇会不会出问题，自然不会对这三个智能体客气。
看黎湛刨根问底，主系统只好继续交代道：“我已经被污染，进化也中止了。用你们的话说，我现在残了。借小晴的身体清理污染乱码相当于给自己截肢，还有一线生存希望，但风险很大。可我保证，但凡我能保持清醒就不会伤害到小晴。”
“而且我也想好了，如果小蓝真的成功让小晴沉睡，我会用个人空间里最好的防护舱装上我所有珍贵收藏陪她，我要是真失败了，小晴那边会自动激活一个新系统，到时候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带她离开这个世界，然后就像我们开始相遇的那样，只要她们能集齐能量，早晚会有一天回到她原本的位面。”
……
听到这里，左晴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也许你想的确实很全面，但你唯独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我的想法。你忘了问我是怎么想的。”
主系统可以面对黎湛的任何举动言行，但它真的不想看到左晴对它的失望，感受到左晴的情绪，它突然真正理解了‘沮丧’‘伤心’的意思，而也就是这个时候，主系统源生点忽的起了波澜，之前仿佛被黑色旋涡逐渐拉扯吞噬的蓝绿色也显得鲜艳了些。
两人三统都注意到了屏幕那边的变化，主系统自己更是意识到了点什么，只见它停了片刻后，突然兴奋说道：“我的进化没有完全失败，我还有救，只要清除掉污染源我还能继续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