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多虑了,在下不喜欢女人。”成弓收回目光，手顺着拂尘抓下来将尘尾理顺，“当然,也不喜欢男人。”
苏小亦心里呵呵，原来方才他那番撩拨只停留在理论上，“所以你是舍得杀我啰？”
“自然。”成弓笑得坦荡，这会儿看来却觉得有几分瘆人。
“可以，”苏小亦看起来并不忧惧，“不过在此之前,我要看到成黎醒过来,否则我即便死了,心中也会不安,化作鬼魂也会牵挂着她。”
——她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展示自己演技、烘托自己伟岸形象的机会。
成弓抿嘴笑道,“小黎得郡主如此关怀，竟还要报复于郡主,真是不乖。”
“不！”苏小亦伸手作禁止状,“我不许你这么说阿黎,这一切都是我欠她的，我只希望她能早日放下对我的恨,重新活下去。”
“郡主可想过，你如此轻易便遂了她,她得偿所愿,之后人生漫无目的,又该如何活下去？”
“没有目的的人生多轻松。”
“人没有目的怎么能活下去？”
“从你出生到你有意识之前,你有目的吗？如果那会儿没有目的也能活下去，为什么现在活不下去？”
成弓低下头，脸埋在阴影里,眼神凝在拂尘上旁逸斜出的几根尖刺上，淬着冷冽的寒光，他几乎是一字一顿道：“多谢郡主赐教。”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了。
“到了吗？”苏小亦问了一句。
没有人答话。
苏小亦正欲开口，却见成弓沉默着朝她摇了摇头，眼睫骤然浸满森寒，死死盯着晃动着的车帘。
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苏小亦心提到嗓子眼，下意识去看了一眼怀里的成黎，她还是微睁着眼涣散着盯着虚空，苏小亦叹了口气，手轻轻地覆在成黎眼睛上，隔绝了她所有的光线。